鱼期

第五十二章 月色

    宋昭昭再次醒来时已是半夜，她头昏脑涨，身上一阵阵发冷，在床边没摸索到鞋，索性赤着脚下了床。

    她本想出去倒杯水来，却在不知不觉中站在舞蹈室门口，回过神来时她已经推开了舞蹈室的门。

    月色透过大大的落地窗铺洒在地板上，恍惚间，宋昭昭好像看见一个高挑优雅的女人置身在微凉的月色中，伴着月光起舞。

    宋昭昭眼泪“唰”地落下来，她下意识地去追寻那抹优雅的身影，她跟着女人的脚步，却始终抓不住她，只觉得自己离她越来越远，她着急的哭出来。

    眼看着那抹身影渐渐消失，宋昭昭浑身的气力好像一瞬间被抽去，她跌跪在地上，空旷的舞蹈室是膝盖着地的响声，和压抑的哭声。

    宋齐礼半夜醒来想去看看宋昭昭的状况，担心她半夜发热，却没在房间找到人，他正想下客厅看看，却在路过舞蹈室的时候听见微弱的哭声。

    他快步推开门，只见月光把女孩儿拢在那儿，小小的一团，气氛静谧，在宋齐礼眼中却像个牢笼，把宋昭昭困在原地，花许多年都走不出。

    他眼眶发酸，突然不敢上前去。

    他蹲在妹妹身边，把她拢进自己怀里，宋昭昭才被惊醒般，放声大哭。

    宋齐礼紧紧抱着她，数次张嘴，去不知从何说去。

    周身一切的不适都仿若消失了，宋昭昭心中只余莫大的悲痛，直到哭累了，最后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宋齐礼抱着她起身，扭头却措不及防看见江澈站在门口，也不知站了多久。

    他看了看怀里的小姑娘，轻声对江澈道:“是不是不舒服，没睡着吗？”

    江澈摇了摇头，眼睛紧盯着睡过去仍不安稳的宋昭昭。

    他们回到宋昭昭房间，宋齐礼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，江澈在给宋昭昭物理降温。

    挂了电话后宋齐礼并未上前，他走到房间里一面窗帘前，轻轻把帘子拉开，一副占据半墙的照片露出来。

    一个女人穿着汉唐舞服带着身边的小女孩起舞。

    宋齐礼压抑下泪意，久久凝视那副照片。

    江澈坐在宋昭昭身边，听着她的呓语，看着宋齐礼落寞孤独的背影。

    “妈妈……不要走……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宋昭昭第二天起来时仿若没事人，好像昨晚那个崩溃大哭的不是她般，只有身后经过昨天摩擦愈发疼的伤提醒着她，昨晚的月光下，她看见了妈妈。

    江澈和宋昭昭在家养了两天伤又再次开始了学校生活，宋齐礼在两天后再次出国出差。

    宋昭昭现今十三岁，家里的保姆把小女生该知道都跟她讲了个遍，早就帮她在各个地方备好了卫生棉，但有些事情总是来的防不胜防。

    她趴在桌子上，陌生的腹痛如刀子在肚子里乱绞，痛地她冷汗直冒。

    疼痛来的毫无预兆，此时姜与三人都去办公室了，她自己摸出卫生棉想去卫生间，却疼的无力起身。

    只得摸出手机给姜与去了个电话。

    姜与接到电话时正和江澈黎慕往教学楼走，接通电话只听到宋昭昭小声的求助，立马往教室赶。

    他们赶到教室时宋昭昭见到熟悉的人眼泪终于流了出来。

    黎慕把自己的外套围在昭昭腰间，把她背起来，让江澈护着，直奔医务室。

    姜与在宋昭昭书包里拿到卫生品便追上去。

    医生开了惯常的止痛药，又给宋昭昭和江澈开了病假条，让两人回家。

    黎慕和姜与把两人送到门口宋家的车上才离开。

    宋昭昭吃过药便窝在江澈怀里睡着了，直到回到家都没醒。

    倒是江澈，打开客厅门便发现在外面出差许久的江娴和宋铭回来了。

    两人看见宋昭昭人事不省的趴在江澈背上吓了一大跳，连忙给医生打了电话。

    宋昭昭再次醒来时发现她手上打着点滴，父亲守在她身边。

   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，只愣愣的看着他。

    宋铭一看她醒了就去倒了杯热水来，递给女儿。

    宋昭昭回过神，垂下眸子，轻声说了句“谢谢”。

    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晃了神，她语气间是不自觉的疏离，充满距离感。

    她抿了口水，低声补上:“爸爸。”

    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，宋铭盯着药瓶里的药水一滴滴滴下，率先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。

    “肚子还疼吗？”

    宋昭昭脸上苍白，额上隐隐冒着冷汗，她还是摇了摇头，“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宋铭哽住。

   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，他们父女

只见只能说这样几句话了。

    药水滴完，他替宋昭昭拔了针，想说些什么，最后只留下一句“好好休息”，便离开了房间。

    宋昭昭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，神色怔怔。